完美文学 > 美人记 > 第414章 北昌行之一零二

第414章 北昌行之一零二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完美文学 www.wm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414章 北昌行之一零二

    第414章

    也不知三姑娘如何与陆家说的, 总之陆家是把两位姑娘送到女学来了, 何子衿一视同仁, 先安排她们入学考试。陆家毕竟书香门第, 姑娘们也是念过书的, 女红厨艺家里也都有教导, 如陆二姑娘这稍大些的, 已是会做两样点心。陆三姑娘稍小,厨事尚未了解,不过, 女红却是会的。与阿曦一样的年纪,扎的花比阿曦不差。要知道,阿曦可是自小由纪嬷嬷带大的。当然, 这也是朝云师傅一向纵容阿曦的结果, 这丫头女红只能算平平。不过,亦由此可看出, 陆家教导女孩儿也是很严格的, 但就不知陆二姑娘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并非何子衿多心, 三姑娘什么年纪, 陆二姑娘什么年纪,陆二姑娘到底只是天真无邪的话, 还是意有所指, 三姑娘自然听得出来。

    何子衿喜欢上进的人, 却不喜欢这种上进的人。

    把胡家当成什么?

    胡家与你陆家联姻,既非强迫也非买卖, 陆二姑娘如此,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陆家的意思呢?

    只是,这些话,何子衿不好与三姑娘说罢了。毕竟,三姑娘十分愿意陆家这门亲事。

    重阳的亲事,三姑娘请了北昌府有名的赵媒人帮着办六礼之事,赵媒人自然乐得赚这媒人钱,更兼两家,一家有名一家有钱,哪家都不会亏了她,赵媒人跑的欢实极了,还兼着打听俊哥儿的亲事,她还有意给做个大媒什么的。这话可正对沈氏的心,沈氏可不就愁俊哥儿这亲事么,时常听赵媒人说各家闺秀之事。沈氏听了,除了与何老娘念叨,就是同闺女念叨了。

    何子衿听她娘又说俊哥儿亲事,干脆道,“俊哥儿根本还没这成家的心呢,娘你别急了,明年就是秋闱的年份,倒不如想着待俊哥儿回来好生准备秋闱,中了举人,俊哥儿的亲事自然能更进一步。”要何子衿说,北昌府也不是没有好姑娘,只是,谁家给儿女说亲,不是往好里说呢,那好的,惦记的人家就多,你也得自家孩子拿得出手去,这才能说到好人家的闺秀。

    沈氏哪儿能不晓得这个理,只是……沈氏道,“秀才试还好考,秋闱哪里有这般容易的,阿冽还考了两回呢。”

    “那可不一定,我看俊哥儿就不错。”三个弟弟,阿冽是老大,还是家里长子,何子衿最疼这个弟弟,阿冽也懂事,或因是长子缘故,凡事很肯为父母着想,就拿亲事来说,父母定了,阿冽就没啥意见。俊哥儿不一样,俊哥儿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小名儿没取好还是怎地,自小就是个臭美讲究的,性子也好强。要依何子衿说,俊哥儿那心哪,高着呢。

    沈氏道,“你想想,当年阿冽怎么做文章准备秋闱的,那是没日没夜的看书用功,你看俊哥儿,中了秀才就跑帝都玩儿去了,哪有个刻苦样儿。他自来没有阿冽稳重,我看啊,明年秋闱悬了。你不晓得,趁着现在,他还是年少秀才,有这名头儿,正好说亲。要搁明年秋闱落榜,这亲事可就不比现在好说了。”

    “娘你说这个也没用,俊哥儿哪里肯听。”

    说到这个,沈氏就愁,直念叨,“也不晓得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不听话的来。”

    何子衿又宽慰她娘,“哪儿就个个跟阿冽一般了。”又问,“阿冽可有信来了?”

    “还没。他这一去,还带着阿灿,阿幸又是个娇生惯养的,还不得事事阿冽操心哪。”沈氏道,“阿冽呢,是长子,自来就管着俊哥儿、兴哥儿两个,他也是操惯了心的。可就是经他这亲事,我就想给俊哥儿说个体贴的,会疼人的。哪怕门第略低些,你弟弟一辈子享福呢。”

    何子衿好笑,“娘你这想的也太远了,阿幸就是刚成亲那会儿有些个孩子气,那也不怪她,她比阿冽还小一岁。再说,自从有了阿灿,阿幸拿阿灿当心头肉,那宝贝劲儿,您又不是没瞧见,路上能不小心看顾着阿灿。您只管放心,就是到了帝都也不必担心,有外祖母呢。”

    沈氏道,“我让阿冽给你外祖母带了封信,就是想你外祖母多去瞧一瞧他们,特别是在照顾孩子上,阿幸有什么不懂的,你外祖母也好指点她。”

    “就是娘你不说,外祖母和舅妈也得常过去呢。”

    母女俩正说话呢,丸子满面喜色的进来回禀,“俊二爷来了。”说着,俊哥儿就迈步进来了。一见俊哥儿来了,把沈氏何子衿母女都吓一跳,齐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俊哥儿风尘仆仆的模样,道,“我听说姐夫出事了,连忙就回来了。”

    沈氏与何子衿母女两个相视片刻,都笑了。何子衿拉俊哥儿坐下,笑道,“这是先时的事了,你姐夫早好了。”

    俊哥儿松口气,“真吓我一跳,我与寿哥儿去鲁地转了转,刚回帝都就听说姐夫的事,大哥和舅舅也担心的了不得,我一刻没停往家赶。”

    沈氏笑道,“已是没事了。”

    俊哥儿连忙问其缘故,何子衿问他肚子饿不饿,俊哥儿急着回来看姐夫,一路上哪里有心好生吃饭,自是饿的。何子衿命厨下煮了碗鸡汤面送来,又让丫环打来温水供俊哥儿洗漱。一时,又有厨下送来鸡汤面,俊哥儿连吃两碗才罢了,那模样,叫沈氏很是心疼,一个劲儿道,“要是不让你出去走走,你不乐意,出去哪有家里好,看瘦的。”

    俊哥儿道,“外头也挺好的,娘你不用担心,一路上净吃好的了。”

    沈氏不过例常唠叨几句,问长子在帝都的事,“你大哥大嫂可好,阿灿可好?”

    “都好,尤其阿灿,我不过去鲁地俩月,一见他又长大许多,这会儿就能扶着椅子迈步了,嘴巴也巧,会叫爹娘了都,就是口齿还不大清楚。”

    “小孩子刚开口,都说话不大清楚的。”沈氏听到长子一家的消息很是高兴,俊哥儿知道姐夫没事就彻底把心放了下来,与母姊说起大哥一家的事来,“大哥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翼表兄也在翰林院,听说明年姑丈就要回帝都述职了。翼表兄家里一儿一女,都是玉雪可爱的孩子。还有件事,大嫂似是又有了身子,我来前在哥请大夫家来给嫂子诊了,大夫不大确定,不过,看我哥那喜样儿,八九不离十的。”

    沈氏不禁喜上眉梢,双手合什,“阿弥佗佛,这就好这就好。”

    何子衿问俊哥儿,“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可好?”

    “都好,就是记挂咱们。阿玄嫂子头一胎生了闺女,可把舅舅舅妈高兴坏了。姐夫出事的事,舅舅都不敢叫外祖父外祖母晓得,就怕他们担心。”

    “这是正理。”沈氏道,“你外祖父外祖母上了年岁,可禁不得这个。”

    俊哥儿如今也大了,吃过两碗鸡汤面,就细与姐姐打听起姐夫遇刺一事来,俊哥儿道,“我听说,钦差都来了,这事儿可查清楚是谁干的不?”

    何子衿道,“自然是听钦差的。”

    “姐,你就没私下查查?”俊哥儿根本不信他姐这话。

    何子衿道,“要是好查,朝廷就不派钦差了。当时吧,你姐夫伤的也不重,只是为了迷惑那起子小人,才装成重伤的。”

    俊哥儿此方知晓了一些内情,想了想道,“姐夫这招倒是妙。”将计就计了。

    “刺杀”之事,本就是他们夫妻商议的,搪塞外人还好,很禁不住俊哥儿这般问来问去,何子衿干脆转移话题,问俊哥儿,“你不就说到帝都去么?怎么又到鲁地了?”

    “我也不能总在帝都闷着啊,给长辈请过安后,我就打算去泰山转一转。”说着,俊哥儿道,“姐,你知道不?咱们北昌府李参政就是鲁地人氏呢。”

    “这如何不晓得,非但李参政是鲁地人氏,李夫人连带柳知府夫人都出身鲁地大族。”

    “不是这个。”俊哥儿出去一趟,颇长见识,挥挥手打发了侍女,方与他姐他娘八卦,“李参政是鲁人,这连我都晓得。姐你不知道,他可是有不得了的关系,李夫人娘家复姓欧阳,李夫人的弟弟欧阳镜,就是今上姑妈寿宜大长公主的驸马。”

    沈氏颇是惊讶,“有这样的事。”

    何子衿道,“咱们在帝都时,我倒人听说过有一位驸马是姓欧阳的,只是不晓得就是李夫人的弟弟呢。”

    “可不是么。”闺女这样一说,沈氏也想起来了,她家毕竟在帝都也住好几年了呢。虽则自身离上流社会相距甚远,但,沈氏也是听说过一些权贵圈子的八卦的。譬如,这位寿宜大长公主是二嫁嫁的欧阳驸马,那一嫁驸马姓秦,不过,这位秦驸马据说是看破红尘,出家去了。由此,寿宜大长公主方改嫁的欧阳镜。

    何子衿同俊哥儿打听,“你只听说欧阳家的事儿,那柳知府太太姓孔,是衍圣公府的后人呢,你有没有听说她家的事?”

    俊哥儿道,“衍圣公府大了去,姐你根本不晓得有多大,衍圣公府就占了一条街的地界儿,更甭提那些孔氏族人,真是大半座城都是他家的地界儿呢。谁知道柳太太是哪房哪院的子孙呢?”

    俊哥儿这话也在理,李夫人毕竟有个做大长公主驸马的弟弟,欧阳驸马够显赫,人们对欧阳驸马的姐姐自然关注的多。可柳知府太太孔氏,估计是娘家没有太显赫之人,故而,目标不大明显,八卦也少。

    不过,俊哥儿也没白去鲁地一趟,听回的八卦着实不少。俊哥儿道,“我听说,欧阳家与孔家不大和气呢。”

    沈氏忙问,“这话怎么说?”

    何子衿也来了兴致,就听俊哥儿道,“听说当年两家关系挺不错,还结了一桩娃娃亲,定的就是欧阳驸马和衍圣公的小女儿孔氏。听说欧阳家老太太在生欧阳驸马前,曾梦到一面明镜,人人都说这是吉兆。偏生欧阳驸马生下来体弱,之后一直未能大愈。孔家心疼闺女,就寻个由头悔了亲事。自此,两家就有了不自在。”

    “胡说,那欧阳驸马既有做大长公主驸马,岂是身子不好的?”沈氏先不能信这无稽之谈。

    俊哥儿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娘你如何晓得,先时欧阳驸马的确身子不大好,后来来了帝都,跟在有名的江北岭江大儒身边求学,说是江大儒治好了欧阳驸马的病呢。”

    江大儒的名声,沈氏虽是妇儒,也是晓得的。听儿子提及江大儒,这事儿,沈氏就信了一半。何子衿也觉着,俊哥儿这些道听途说,不能全信,兴许却也有些门儿,不说别个,李夫人与柳太太原是同为鲁地人,但不大亲近也是真的。

    俊哥儿因担心姐夫的身体状况,提前自游学的路上折返回家,听闻姐夫无恙,还跟着谢钦差出使北凉去了。俊哥儿就想继续游玩儿,却是给爹娘拦了下来,他爹的意思是,“回都回来了,就别到底乱跑了,这眼瞅着也□□月了,明年这时候秋闱已经开始了,好生念几天书吧。”

    他娘的话是,“你哥一去帝都,你就是家里最大的儿子,有事不指望你,还指望兴哥儿不成?你姐夫受伤,阿晔还小,阿昀阿晏就更小了,你姐姐是妇道人家,都是兴哥儿在你姐夫家里帮衬。要是你在家,还能给兴哥儿做个伴儿。”他娘这么说,俊哥儿就当真熄了再出远门的心。

    至于祖母何老娘,反正,只要孙子在身边,老人家就高兴。

    俊哥儿当然也听说了重阳的亲事,还恭喜了重阳一回,重阳道,“二舅你也抓紧些,挑个没完,小心成了老光棍。”

    俊哥儿翻个大白眼,想着重阳这小子也没啥见识,俊哥儿这回去帝都可是大长见识,因为,帝都吏部尚书李尚书,都五十好几了,还光棍着呢。

    俊哥儿既回来了,他姐就把他安排给罗大儒准备秋闱去了。

    待得八月十五,北昌府一场大雪纷扬而落,阿念终于随着使团回了北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