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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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白的樱花因为沾染了妖力而散发着微光,它们旋转着,裹成了一个不甚美观的圆球,将虚团团包裹在里面,八重轻轻落在树梢上,就像一片花瓣落下,纤细的树梢连一点儿弯折都没有,她将双手向内缓缓合拢,樱花球随着她的动作向内收缩。
虚在内挣扎,收缩的圆形上时不时被顶起一个鼓包,然而无论虚怎么挣扎,都没法突破樱花瓣的包围,有深得近乎黑色的血从花瓣中溅射出来,虚被挤压着断了胳膊腿,而八重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她感觉自己正徒手捏着一只蟑螂,十分恶心。
就在八重恶心得快吐了的时候,樱花球中的挣扎终于完全消失了,四周花瓣彻底合拢,虚连同它溅出的血液,都化作灵子消失。
樱花瓣哗啦散开,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柔软姿态,随即消失在空中。
八重压着喉咙里的恶心感,从树上下来,直接一道绿光扔到了源博雅身上:“别动!”
源博雅真的伤的很重,稍微动一动血就呼啦啦的往外淌。
“八重……”源博雅声音虚弱,黑豹用脑袋蹭着他的面颊,“你看得见……那是什么?”
八重双手放在源博雅伤口上方,绿色光芒持续输送着治愈的力量,她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后,是浦原喜助。
他的出现迅速而突兀,八重猜测他用了瞬步,浦原喜助的声音也是虚弱的:“看来,不需要我帮忙了。”
八重动都不动,回答源博雅:“大概,是被称为虚的东西吧。”
“虚?”
“虚无、虚空,所以看不见。”八重随口胡扯。
源博雅不傻:“但你能看见。”
八重理所当然:“因为我是妖怪啊。”
小白不明白了:“但小白也看不见啊。”
“你是式神,和我这种妖怪,不一样的。”八重总能找到理由。
小白将信将疑,为了防止它再问下去,八重打发他去把源博雅的牛车和侍从找来。小白甩着尾巴跑开,黑豹见危险过去,又蹭了蹭源博雅就消失了。
源博雅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没力气说话,只勉力维持着清醒不睡过去,浦原喜助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直接在源博雅身边坐下了,并试图和八重搭话:“八重小姐的能力真是让人吃惊,死后到了尸魂界欢迎来找二番队找我。”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二番队。”盘腿坐下的浦原按着伤口,因为用了瞬步,他的伤口又崩开了,“尸魂界是人死后……”
八重将手往上抬了抬,扩大了绿光的范围,把浦原也包了进去。
浦原顿了下,松开按在伤口上的手:“这是让我闭嘴的意思吗?”
八重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浦原:“哦。”他乖乖闭嘴了。
小白将源博雅的随从和牛车带来时,八重已经把他身上的伤治疗得七七八八了,恢复能力比人类强得多的死神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八重看着侍从们将源博雅扶上牛车,想了想终究是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源博雅想拒绝:“晚上不安全。”
“正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才要送你回去。”八重挥挥手,让驾车的侍从往旁边点,给自己个位置。
深知这个小姑娘就是主人的救命恩人,侍从立刻让出了位置。
八重上了车,对车厢里因脱力而行动不便的源博雅说:“把你送到家,天都快亮了,我再回来没有危险。”她知道源博雅担心什么。
八重十分强势,源博雅讷讷不说话了,浦原喜助跟在牛车边走着:“虚就交给我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死神在,送源博雅回去的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源博雅府邸前灯火通明,神乐满脸焦急的等待着,看见熟悉的牛车,飞奔着冲了上来:“哥哥!”
“八重,我哥哥他——”焦急的神乐没有立刻得到源博雅的回答,又问车上的八重。
“他受了点伤,不严重。”八重小小的撒了个谎,侍从将源博雅扶出来,神乐打量着自己的兄长,看上去确实没有大碍。
“好好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神乐向八重道谢,源博雅也说:“八重,谢谢。”
樱花妖知道哥哥的谢谢比妹妹的多了重含义,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不客气。”
次日源博雅卧床休息没有去宫中当值,他受伤的消息于是飞快的传播开来,等下午散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安倍晴明的消息永远比常人灵通,当宫中的众人还在讨论着是什么伤了源博雅的时候,他已经提着点心到了一目连的神社外了。
迎接他的是对他怒目而视的丑时之女。
阴阳师笑着对丑时摆手打招呼,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着神社里说:“八重,你在吗?我带谢礼来了。”
妖怪们五感敏锐,八重一定能听见他的声音。
不多时,将和服袖子扎起的八重走了出来:“谢礼?”
“金平糖,桂花年糕,还有一些其他小点心。”安倍晴明提起手里的纸包。
八重伸手接过,不见外的直接拆了,然后塞了块糕点到丑时嘴里。
“唔——”丑时被塞了满嘴,使劲嚼嚼嚼。
八重捏了颗金平糖含着,问他谢什么。
“当然是谢你救了博雅一命。”
“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八重不觉得自己救源博雅有什么好谢的,她落难的时候,源博雅也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援手,将心比心而已。
八重含着糖,声音里充斥着甜味,但问出的话很是正经:“有什么进展吗?”
安倍晴明摇头:“毫无进展。”
“昨天你离开后我们再次遭遇了鬼武士。”安倍晴明的话解释了神将青龙出现的原因,“它们的出现毫无征兆,我们追踪不到来源,也无法确定皇宫中到底还有多少鬼武士藏匿着。”
为此,阴阳寮的阴阳师们也得排了班与武士们一起巡夜了,老是犯物忌翘班在家的安倍晴明,这回也得认认真真当值了。
才要说什么的八重突然一顿,然后侧身对安倍晴明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目连大人请你去主殿坐坐。”
丑时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听见这话有些意外的看了八重一眼,安倍晴明的眼神中同样带着惊讶:“看来一目连大人相当宠爱你呢。”
即使式微,一目连仍然是名神祇,而八重早已明白的表明了她对一目连的信奉,那么一目连对八重传音,就是神对信徒显灵,无益是一种宠爱的表现。
八重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笑眯眯的点头:“我现在应该算是神社中的巫女,他不宠爱我还能宠爱谁?”她是神社中唯一的巫女,丑时在这里,是为了陪八重,而不是为了一目连。
主殿不久前才刚刚打扫过,还带着新鲜的水汽,陈旧的木地板纤尘不染,一目连和安倍晴明面对面坐着,八重上了茶就退出了屋子,拉上隔扇时她忍不住又瞥了眼安倍晴明,实在是很少看见阴阳师坐像如此端正。
这么想着,八重心里挺高兴,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面对一目连时也自觉的显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丑时在陪殿里吃着糕点等她,人类的糕点甜蜜,让丑时之女嘻嘻的笑着,黄昏的光芒之中,她头顶的蜡烛光芒仿佛也变得温暖了。
丑时问八重:“你说一目连大人会和安倍晴明讨论些什么?”
“应该是与鬼武士相关的话题吧。”八重猜测,“或许还有昨天源博雅的遇袭。”
源博雅遇袭的位置靠近森林,但还没到一目连守护的范围,所以风神并没有察觉,但小白跑上来求救,一目连肯定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八重一愣,既然一目连被小白惊动,一定也会跟下去探明情况,虽然没有现身,但他肯定也发现了,自己能看见虚。
那她对源博雅小白拐弯抹角的谎话根本毫无用处。
八重生出了一种做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丑时挑着自己喜欢的糕点,顺手给八重倒了杯茶:“嘻嘻,我倒觉得他们会谈论你。”
正心虚着的八重一惊:“为什么?”
“安倍晴明每次来找你都没好事,一目连大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丑时之女理由充足,“你在这里化形,是一目连大人照看的妖怪,安倍晴明老是找你麻烦,一目连大人当然要把麻烦找回去。”
八重无力道:“不……一目连大人不会找人麻烦……安倍晴明也没有找过我麻烦。”
丑时之女耿耿于怀气势汹汹:“他弄哭了你!”
“那是个意外……”八重的目光放远,“不过不是有句老话嘛,要让伤口彻底愈合,就必须先把腐肉挖去。虽然是不愉快的意外,但未必不是好事。”
“你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丑时之女简单粗暴的选择了听不懂就忘,“但我只知道让人不开心的事就是坏事,让我们不开心的人,去诅咒就好了。”
八重:“……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丑时很冤:“还不是因为八重你被阴阳师带走后整个人都变严肃了!”
粉白的樱花因为沾染了妖力而散发着微光,它们旋转着,裹成了一个不甚美观的圆球,将虚团团包裹在里面,八重轻轻落在树梢上,就像一片花瓣落下,纤细的树梢连一点儿弯折都没有,她将双手向内缓缓合拢,樱花球随着她的动作向内收缩。
虚在内挣扎,收缩的圆形上时不时被顶起一个鼓包,然而无论虚怎么挣扎,都没法突破樱花瓣的包围,有深得近乎黑色的血从花瓣中溅射出来,虚被挤压着断了胳膊腿,而八重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她感觉自己正徒手捏着一只蟑螂,十分恶心。
就在八重恶心得快吐了的时候,樱花球中的挣扎终于完全消失了,四周花瓣彻底合拢,虚连同它溅出的血液,都化作灵子消失。
樱花瓣哗啦散开,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柔软姿态,随即消失在空中。
八重压着喉咙里的恶心感,从树上下来,直接一道绿光扔到了源博雅身上:“别动!”
源博雅真的伤的很重,稍微动一动血就呼啦啦的往外淌。
“八重……”源博雅声音虚弱,黑豹用脑袋蹭着他的面颊,“你看得见……那是什么?”
八重双手放在源博雅伤口上方,绿色光芒持续输送着治愈的力量,她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后,是浦原喜助。
他的出现迅速而突兀,八重猜测他用了瞬步,浦原喜助的声音也是虚弱的:“看来,不需要我帮忙了。”
八重动都不动,回答源博雅:“大概,是被称为虚的东西吧。”
“虚?”
“虚无、虚空,所以看不见。”八重随口胡扯。
源博雅不傻:“但你能看见。”
八重理所当然:“因为我是妖怪啊。”
小白不明白了:“但小白也看不见啊。”
“你是式神,和我这种妖怪,不一样的。”八重总能找到理由。
小白将信将疑,为了防止它再问下去,八重打发他去把源博雅的牛车和侍从找来。小白甩着尾巴跑开,黑豹见危险过去,又蹭了蹭源博雅就消失了。
源博雅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没力气说话,只勉力维持着清醒不睡过去,浦原喜助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直接在源博雅身边坐下了,并试图和八重搭话:“八重小姐的能力真是让人吃惊,死后到了尸魂界欢迎来找二番队找我。”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二番队。”盘腿坐下的浦原按着伤口,因为用了瞬步,他的伤口又崩开了,“尸魂界是人死后……”
八重将手往上抬了抬,扩大了绿光的范围,把浦原也包了进去。
浦原顿了下,松开按在伤口上的手:“这是让我闭嘴的意思吗?”
八重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浦原:“哦。”他乖乖闭嘴了。
小白将源博雅的随从和牛车带来时,八重已经把他身上的伤治疗得七七八八了,恢复能力比人类强得多的死神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八重看着侍从们将源博雅扶上牛车,想了想终究是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源博雅想拒绝:“晚上不安全。”
“正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才要送你回去。”八重挥挥手,让驾车的侍从往旁边点,给自己个位置。
深知这个小姑娘就是主人的救命恩人,侍从立刻让出了位置。
八重上了车,对车厢里因脱力而行动不便的源博雅说:“把你送到家,天都快亮了,我再回来没有危险。”她知道源博雅担心什么。
八重十分强势,源博雅讷讷不说话了,浦原喜助跟在牛车边走着:“虚就交给我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死神在,送源博雅回去的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源博雅府邸前灯火通明,神乐满脸焦急的等待着,看见熟悉的牛车,飞奔着冲了上来:“哥哥!”
“八重,我哥哥他——”焦急的神乐没有立刻得到源博雅的回答,又问车上的八重。
“他受了点伤,不严重。”八重小小的撒了个谎,侍从将源博雅扶出来,神乐打量着自己的兄长,看上去确实没有大碍。
“好好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神乐向八重道谢,源博雅也说:“八重,谢谢。”
樱花妖知道哥哥的谢谢比妹妹的多了重含义,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不客气。”
次日源博雅卧床休息没有去宫中当值,他受伤的消息于是飞快的传播开来,等下午散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安倍晴明的消息永远比常人灵通,当宫中的众人还在讨论着是什么伤了源博雅的时候,他已经提着点心到了一目连的神社外了。
迎接他的是对他怒目而视的丑时之女。
阴阳师笑着对丑时摆手打招呼,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着神社里说:“八重,你在吗?我带谢礼来了。”
妖怪们五感敏锐,八重一定能听见他的声音。
不多时,将和服袖子扎起的八重走了出来:“谢礼?”
“金平糖,桂花年糕,还有一些其他小点心。”安倍晴明提起手里的纸包。
八重伸手接过,不见外的直接拆了,然后塞了块糕点到丑时嘴里。
“唔——”丑时被塞了满嘴,使劲嚼嚼嚼。
八重捏了颗金平糖含着,问他谢什么。
“当然是谢你救了博雅一命。”
“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八重不觉得自己救源博雅有什么好谢的,她落难的时候,源博雅也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援手,将心比心而已。
八重含着糖,声音里充斥着甜味,但问出的话很是正经:“有什么进展吗?”
安倍晴明摇头:“毫无进展。”
“昨天你离开后我们再次遭遇了鬼武士。”安倍晴明的话解释了神将青龙出现的原因,“它们的出现毫无征兆,我们追踪不到来源,也无法确定皇宫中到底还有多少鬼武士藏匿着。”
为此,阴阳寮的阴阳师们也得排了班与武士们一起巡夜了,老是犯物忌翘班在家的安倍晴明,这回也得认认真真当值了。
才要说什么的八重突然一顿,然后侧身对安倍晴明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目连大人请你去主殿坐坐。”
丑时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听见这话有些意外的看了八重一眼,安倍晴明的眼神中同样带着惊讶:“看来一目连大人相当宠爱你呢。”
即使式微,一目连仍然是名神祇,而八重早已明白的表明了她对一目连的信奉,那么一目连对八重传音,就是神对信徒显灵,无益是一种宠爱的表现。
八重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笑眯眯的点头:“我现在应该算是神社中的巫女,他不宠爱我还能宠爱谁?”她是神社中唯一的巫女,丑时在这里,是为了陪八重,而不是为了一目连。
主殿不久前才刚刚打扫过,还带着新鲜的水汽,陈旧的木地板纤尘不染,一目连和安倍晴明面对面坐着,八重上了茶就退出了屋子,拉上隔扇时她忍不住又瞥了眼安倍晴明,实在是很少看见阴阳师坐像如此端正。
这么想着,八重心里挺高兴,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面对一目连时也自觉的显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丑时在陪殿里吃着糕点等她,人类的糕点甜蜜,让丑时之女嘻嘻的笑着,黄昏的光芒之中,她头顶的蜡烛光芒仿佛也变得温暖了。
丑时问八重:“你说一目连大人会和安倍晴明讨论些什么?”
“应该是与鬼武士相关的话题吧。”八重猜测,“或许还有昨天源博雅的遇袭。”
源博雅遇袭的位置靠近森林,但还没到一目连守护的范围,所以风神并没有察觉,但小白跑上来求救,一目连肯定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八重一愣,既然一目连被小白惊动,一定也会跟下去探明情况,虽然没有现身,但他肯定也发现了,自己能看见虚。
那她对源博雅小白拐弯抹角的谎话根本毫无用处。
八重生出了一种做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丑时挑着自己喜欢的糕点,顺手给八重倒了杯茶:“嘻嘻,我倒觉得他们会谈论你。”
正心虚着的八重一惊:“为什么?”
“安倍晴明每次来找你都没好事,一目连大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丑时之女理由充足,“你在这里化形,是一目连大人照看的妖怪,安倍晴明老是找你麻烦,一目连大人当然要把麻烦找回去。”
八重无力道:“不……一目连大人不会找人麻烦……安倍晴明也没有找过我麻烦。”
丑时之女耿耿于怀气势汹汹:“他弄哭了你!”
“那是个意外……”八重的目光放远,“不过不是有句老话嘛,要让伤口彻底愈合,就必须先把腐肉挖去。虽然是不愉快的意外,但未必不是好事。”
“你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丑时之女简单粗暴的选择了听不懂就忘,“但我只知道让人不开心的事就是坏事,让我们不开心的人,去诅咒就好了。”
八重:“……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丑时很冤:“还不是因为八重你被阴阳师带走后整个人都变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