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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修葺梅园

作者:丢三落四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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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里小小地做了一个感恩仪式,杜玉清恢复了清明,开始和蒋大嫂子商讨合作的具体事宜,经过了这一次冲动后的反省,她才发现自己不是如自己原来以为的那么理智,这引起了她的警觉,古人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自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提高觉知之外,是否还应该给自己的行为上一个自律的辔头呢?

    不得不说,杜玉清是幸运的,作为也是生手的蒋大嫂子非常明理,她知道这件事她已经主导不了,就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杜玉清,她只占三成份子就好。她的大气感动了杜玉清。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蒋大嫂子拿出三千两占三成份子,白三娘份子包含其中,杜玉清也拿出三千两,占五成,这是蒋大嫂子的极力主张,她告诉杜玉清说这是市场行情,很多大商铺为了背靠有权势的官员都是白送给他们几成的干股,更何况杜玉清不仅拿出真金白银,并且还亲力亲为呢。杜玉清也没有在这方面多做推脱,反正在她名下放不了多久,反而到时处理事情来也容易些。另外还有两成留待备用,接纳新股东,或者将来用于奖励厨师、掌柜、管事等用功人员都可以从这里出。

    杜玉清带着蒋大嫂子去了梅花小筑,让她负责园子的全面修葺。蒋大嫂子一进园子就给惊呆了,里面真是别有洞天,小桥流水、松柏翠竹风雅的不得了。她这才知道,在杜玉清说即使她不做杜玉清自己也会做,不是打诳语,因为那时她已经把院子的一个月租金从一百二十两讲到了一百两,并且当场租下来了,为期五年。还付清了半年的租金。

    对于杜玉清的隐瞒,蒋大嫂子后来慢慢理解了,有的事情你不付出代价,永远是只能在门口观望看热闹。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看热闹的围观者,一种是用真金白银去实践的参与者。付出代价的参与者未必最后都能获得成功,这还看个人的运气,但围观者永远没有成功的机会。从外边看和从里面看完全是两种视角,只有切身实际投入其中的人才能一窥堂奥,而在外边的人永远只能是看一个表象的热闹。

    杜玉清实际上已经找了一个刘记营造社来改造园子,她让蒋大嫂子来就是让她来监督工程质量的。她拿着图纸对照着指给蒋大嫂子看,这里该怎么修,水边要造什么样的亭子,哪里该种什么树,哪里又该移除,蒋大嫂子实在是听晕了,好在杜玉清除了留给她几张图纸之外,还把采苓留给了她,她才慢慢知道杜玉清要的是什么效果。那种“宜简不宜繁”,力求“高雅绝俗之趣”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好在蒋大嫂子泼辣能干,采苓虽然了解杜玉清的需求,却无法说动那些粗俗的工人和油滑的管事,她们两个人配合起来相得益彰。蒋大嫂子实在,虽然她不懂,但她敢说能说,有的老工匠有时候非常固执,一定要按他们习惯的方式来操作,甚至觉得他们是好心完全是替东家节省材料或者他们觉得按照他们习惯的操作更好看,虽然蒋大嫂子心里也认同他们的观点,但她更相信杜玉清的眼光,只要不符合图纸上的效果或是采苓说不行,蒋大嫂子就要求他们整改,和执拗的工匠说不通,就只能找他们的管事甚至掌柜来协调,争吵、威胁、扬言扣钱、甚至签字画押承诺自己承担后果,轮番上阵。这不仅让她忙得是焦头烂额而且心力交瘁,但整个园子最后完工时,不仅是她就连刘记营造社的掌柜都为园子之美给惊呆了,这才体会到杜玉清所谓的风雅是怎样的一个格局。

    蒋大嫂子后来大为后悔,当她第一次把自家儿子带进园子里时儿子那没有见过世面的呆傻样让她真觉得丢脸,“这都是你老娘我一砖一瓦监督他们给造出来的。”她骄傲地说,看着儿子崇拜的目光她心里一下就醒悟到,当时应该把儿子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体验整个过程,不止是学习经验,更是一种观念的提升。

    整个园子的建造修葺和布置花费了整整四千多两银子,闻者莫不咋舌,但蒋大嫂子却觉得值了,因为效果摆在那里,还有一个是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支出是园子里的家具器物和书籍,这些都是将来可以搬走再折回成银子的东西。店家送货上门时拿着杜玉清签的订做单或者夏锦来支取购买书籍的银子时,动辄都是几十两上百两的支出,开始时蒋大嫂子付款时还心疼个半死,后来就麻木了,她才知道书是这么贵的,有的一本所谓的古籍善本就值十几两银子,那可是一件大家具的价钱。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原来是真的。看着蒋大嫂子瞪着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夏锦得意地说这还不是珍贵的善本,最好的东西小姐可舍不得放在这样,万一被弄坏了,或者被客人顺走了怎么办?别看今后来的客人都会是非富即贵有身份的人,但保不齐也会做下这种事,因为读书人流行一句话:读书人窃书不算偷。

    还有这样的歪理?夏锦的话把蒋大嫂子弄得个哭笑不得。

    梅花小筑最后的效果,也让杜玉清满意,院子里除了清雅的梅花老桩,肃穆的松柏,就再无杂树了,地上是芳草茵茵,墙角是绿竹丛丛,活水的小溪里游动着金鲫七八头,让人可观天机活泼。整个园子干净肃穆,又蕴含蓬勃的生机。走进来的人莫不会奇异地立刻慢下脚步,静下心来。

    沿着小径到了各个院落或小楼都有自成一统的感觉,院落里有舒服的厅堂,一色苏作的花梨木家具,绚丽灿烂的织锦抱枕,气派而奢华;有雅致的书房,一整架一整架的书,摆在案上的旧窑或古铜的文房器物,墙上的书画真迹、碑帖原拓无不是读书人喜爱的书房珍品;而临湖而建的水榭,屋顶上是造型优美的卷棚歇山式,临水设了鹅颈靠椅供客人坐憩凭仗,让人既可在此纵情畅饮,歌舞升平,又可凭栏眺望发天地之幽叹。?

    总之,吟诗作画,烹茶抚琴,或是“雪夜闭门读禁书”;或是三五同好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或是为了交易奢华排场,这里无不是合适的消遣和密谈的场所。

    当杜渊之被杜玉清请到梅花小筑参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文人理想的即可密会商谈,又可沉思静悟、安顿心灵的所在。

    “你呀,”杜渊之点了点杜玉清的额头,“冲动之下闯了这么大的祸,幸亏最后还有点清醒没有瞒着我。我不说你耗费了这么多的银子万一生意失败了怎么办,而是肯定会失败。无它,你想建造一个读书人理想的栖居场所,可是读书人中真正有能力来这里消费的又有几个?想吸引官员?可是要用谁的名义来经营?官场派系斗争复杂,会不会对手窥探了自己的实力?这都是犯忌讳的事情。不是有梧桐树就能招来金凤凰的。”

    “嘿嘿,我知道错了,所以才想您求救嘛。”杜玉清向父亲撒娇。

    “在练武功时我一直强调立身中正,不及不行,过也不行,你这就是放了‘过’的毛病,在交战中很容易失去重心,被对手可乘之机。要留有余地,时刻保持危机意识。”

    “是!”杜玉清调皮地躬身抱拳答应了。

    “你呀,你呀”杜渊之无可奈何地有指了指自己的长女,帮她出谋划策了。

    回到家里,杜玉清立刻就以父亲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