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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加持术还是神圣的安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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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感觉快要装不下去了呢。

    幼嫩的脸上有着烦恼,洛林呆呆看着自己的爷爷,客厅就只有他们爷孙俩,几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老子爵微眯着眼,似乎在享受着阳光。

    连我脸上的变化也感觉不到了吗?爷爷。

    浑浊的眼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想着什么,当把洛林以后的事安排妥当后,老子爵整个人好像泄了一股生气,就像人一口气做完一件事般,当辛苦做完以后,整个人都松解了下来。

    不同的是,老子爵心中的石头落地,心灵得到了慰籍,他在等待着万物都要面临的那一刻,他……毫无牵挂了。

    洛林轻轻来到爷爷身后,“爷爷,能告诉我父母的一些事吗?我想听听。”

    老子爵这一刻有些清醒,但他脑海很混乱,思维不清晰,他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半响不语。

    一只手出现了光芒,那光芒与照射进来的阳光是那样的匹配,在很多人眼中,这种光芒代表着希望、神圣、祥和,使人安宁。

    老子爵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他仍然思索着,然后他便想到了洛林与自己儿子儿媳在一起的时光,于是他捡起这段记忆开始说话了。

    在洛林听来,内容是相当无趣的,不过并没有在乎这些,他只是想吸引爷爷的注意力而已。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小手轻轻按在爷爷的背部,洛林闭上了眼睛。

    光元素执行着洛林的命令,它们悄无声息的钻入了老子爵那苍老的身体,由于洛林自身的原因,光元素并不是很多,它们只能来到身体的某一处。

    察觉到这种情况,洛林加大了力度,同时脑海一阵眩晕,大量的光元素犹如后备队般,再次开进了老子爵的身体。

    很糟,太糟糕了,这是洛林的感受,这种感受来自于爷爷体内光元素的反馈,经过一番探视,洛林发现爷爷已经处于油灯枯竭的地步了。

    这仅仅只是爷爷身体的某些部位,还不是全身,因为洛林觉醒不久,能力还太过弱小,光元素达不到探测别人全身的范围。

    治疗不了身体,那就让爷爷感受下愉快的心情吧,光元素不仅仅能治疗身体,还能治疗人的心灵。

    洛林小心的操作着,老子爵体内的光元素接道命令后,开始向老子爵头部游去。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手中的光芒时强时弱,洛林不知不觉已是满头大汗。

    找到你了……

    洛林依稀记得《魔灵之根与元素的条约》一书中有一篇关于光元素很短的篇幅,大意是这样描写的:当外在的光元素与人体内的魔灵之根产生共鸣觉醒时,再经魔灵之根转化后,这种能量称之为:神圣的光元素;因为神圣,所以它被赋予了神性,经过几千年的验证,人的灵魂是存在的,只有神圣的光元素才能找得到,人的灵魂存在于大脑的某一个位置。

    我找到了你,爷爷的灵魂……

    你是多么的虚弱啊,我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

    在洛林的感知中,那个东西…或者说灵魂吧,是一种非常缥缈的存在,很神秘,捉摸不透,但洛林清楚的知道,它很虚弱,仿佛一只快要被水灌满的小船。

    洛林心中一动,他决定试一试。

    当一颗神圣的光元素融入了那个灵魂后,异变发生了。

    爷爷的灵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仿佛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一滩清水,它主动的发狂般的吸收周围的神圣光元素,那吸力是如此之大,很快便吸的一干二净,它似乎极不满足,它出来了,顺着自身的血液,它来到了洛林正在施展魔力的那只手的位置,然后发疯般的吸收。

    它简直就是填不满的黑洞!!!

    洛林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像是被蛰了似的,放在爷爷背上施展魔力的手顷刻间离开了,充满血丝眼睛的洛林震惊般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脑海突然又是一阵眩晕,洛林急忙稳住身子,这是大量失去魔力储存量的现象。

    但洛林震惊的不是这一切,而是通过与爷爷灵魂的接触,他居然看到了爷爷以前的一些记忆!!!

    记忆虽然残缺,虽然短暂,但还是看到了。

    一个能够窥视别人记忆的人,那么这人是什么?

    书上怎么没有提到这些?洛林不解。

    “洛林!!”老子爵一下就站了起来,而且腰板比以前直了许多,他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孙子,那双浑浊的眼此时也变得清明,眼中满是疼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看着爷爷突然满身活力,脸色潮红,整个人的精神与之前那种怏怏之态完全不同,而且皮肤也发生了变化,爷爷的皱纹减少了许多,人似乎变得年轻了?

    洛林整个人目瞪口呆,同时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洛林十分肯定自己并没达到那种神奇的能力。

    老子爵很有力气的一把抱起洛林,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以后不许看那么晚的书,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爷爷,我知道了,你放我下来吧,我想回房间睡觉了。”洛林有些虚弱的说道。

    “嗯,真是个乖孩子,今天想吃什么?爷爷做给你好吃的。”老子爵有些兴奋抖擞地把洛林放下来说道。

    “啊,好的,土豆片吧。”洛林敷衍着,他现在只想确定心中一件事。

    眩晕还在,但没有那么强烈,洛林强忍着心神一步步向楼梯走去,脸色早已撕掉了伪装,一个有着坚毅,冷静的神色出现在洛林的眼中,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的变化。

    “噔噔噔”,洛林故意发出一些上楼的声响,然后来到二楼同样走了几步,这时洛林不动了,他的眼神变得很平静,犹如寂静的湖水。

    回身,洛林悄无声息地来到楼梯口,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角落里,洛林轻轻俯下身子,沉静的观察着客厅里的爷爷。

    老子爵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眼睛似乎看得更远了,精神也不像之前那么虚弱,有些兴奋,思路也变得有些清晰。

    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己不怎么颤抖的双手,老子爵满眼迷惑,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甩动着脚,自己真的不一样了。

    老子爵逐渐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这种怪事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难道是天主又一次眷顾了我吗?

    老子爵只能望这方面想,要知道,之前自己的孙子洛林可是得了必死的黑魔病啊,那是一个恐怖的瘟疫,得之必死,但洛林突然活了过来,生龙活虎的,不见丝毫病态,邻居都说那是神灵之赐,如今自己也得到神灵的祝福了吗?!

    老子爵不疑有他,他非常开心,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老子爵甚至站着阳光下对着那遥远天边的太阳祈祷,然后说了一通赞美主的祝福。

    完毕后,老子爵觉得思路非常清晰,他觉得有许多事情需要他考虑,老子爵开心的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常见的红酒,然后坐在阳光下的椅子上,眼神振奋。

    时间慢慢地流失,洛林依旧观察着,那个背影在天边出现黄昏时,似乎不动了,很安静,没有一点突兀,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就像睡着了一样。

    又观察了一会儿,洛林终于起身了,他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洛林开始走下楼梯,一步一步,有时下脚很重,有时又很轻,一只手紧紧握着身边的护栏,半响,当洛林双脚站在地面之上时,其眉宇之间终于慢慢蹙起。

    洛林一步步从阴影中走来,站在爷爷的身边,夕阳的黄昏照拂在有些哀伤的小脸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摇了摇爷爷冰冷的身体。

    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洛林用手轻轻抬起爷爷的脸,呈现在洛林眼前的,那是一张有着满足、慰籍、安宁的无憾之脸。

    爷爷毫无痛苦的,在充满希望的遐想之中……死去了。

    他走的是那样的安详。

    洛林轻轻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蒙上一层泪水,眼中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

    根据自己在爷爷体内施展的光元素的反馈,洛林知道爷爷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血液里也透露着坏死的信息,洛林不知道爷爷到底身患那些疾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病魔无时无刻在折磨着爷爷。

    看看爷爷的灵魂吧,它是那么的虚弱……

    原本只是想让爷爷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暂时摆脱病痛的折磨,哪里想到,会是这么一出情况,爷爷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提前走完了这一悲凉的一生。

    是继续接受命运的鞭笞艰苦的活下去,还是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在安详的氛围下死去,这个答案,洛林回答不了。

    但无论如何,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爷爷的死,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是我……亲手葬送了爷爷啊。

    清泪…在白嫩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爷爷啊……对不起。”

    看似具有神圣性质的光元素,在还不是彻底了解它时就贸然施展,有可能会是另一种毒药。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对于这个陌生领域的不足啊,自己之前有些想当然了,治愈的力量变成了燃烧生命的加持术?

    或许它们本生就是一个整体……

    从魔灵之根转化出来的能量,它是原始的,在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情况下,它就是一种没有分辨能力的魔力。

    洛林笑了,其脸上的笑容显得是那样的苦涩。

    他渐渐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魔力与魔法的根本区别在于,一个不变,而另一个……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