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文学 > 穿越之极权农女 > 第七十五章 看房看田看地

第七十五章 看房看田看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完美文学 www.wm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从驴车上把带来的东西拿下来时,围在院子外的那些个孩子们发出连连的惊叹声,一个个都眼馋死了。

    一大条的猪肉,足有七、八斤,几个袋子,里面肯定是粮食,一篮子的鸡蛋,两篓水果,再有就是一些菜,两坛子酒,几包点心,几个包袱。

    杏儿和桔子看到这么多东西,都傻了眼,如花催着东子和立森去帮志学拿,可东子和立森却站着不动。

    桔子看着,拉了如花到一边,“如花,太多了,很贵的,你们拿回去吧。”

    不知道杏儿什么时候把崔氏给叫了出来,崔氏看到这么多的精贵的东西,也不让东子和立森拿。

    “带回去,带回去,别给我们买东西,省了钱你们花,挣钱可不易呢,我们有吃的,有的,奶奶有。”

    “奶奶,这是爹孝敬给你和爷爷的,您别拦着,来,二哥,快啊,把东西搬那里去,那个应该是厨屋。”

    其实,他们也就是把大米、白面和小米各拿来了十斤,玉米面拿了三十斤,这一大家子人,也吃不了几天的。

    到了厨屋一瞧,那里能有什么吃的,就见着一些黑面和高粱,连玉米面都是粗槎儿的,还没有多少。

    到了屋里和大伯、小叔、二婶他们正式见了礼,柳氏和伍立文也把准备给两位老人的薄袄和鞋交给了崔氏,又把给大哥、二哥、小弟以及几个侄女和侄子的布料都分给了各家。

    点心和苹果、芦柑、两小坛子的酒都让崔氏给收着了,崔氏忙拿了点心和苹果、芦柑让志勤、如花几个吃,如花他们都没拿,就给杏儿和东子他们了。

    如梅看到杏儿、桔子和东子、立森四个人只分吃了一个芦柑,点心什么的都没动,说是让崔氏收起来,给爷爷、奶奶、大伯他们慢慢吃。

    吴家现在三代人都还住在一起,三间正屋由吴和邦和崔氏夫妻、小儿子吴立武带着外甥关大东住着,东厢两间由大儿子吴立贤一家住着,西厢两间由二儿子吴立德一家住。

    大伯有三个女儿,如花他们只见到老三桔子,老大苹儿和老二梨儿,一个在镇子上李家做丫环,一个在隔壁村徐地主家做丫环,签的都是五年的活契,所以杏儿就和桔子一直住在东厢的屋里。

    听杏儿提到过,苹儿十六岁,梨儿十四岁,都是为了给大伯治病,没有钱买药,所以不得不才去做丫环的。

    二伯一儿一女,第二任的妻子正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儿子吴立森十四岁了,人老实话少,闺女杏儿十二了,和如梅同年,比如梅大五个月,杏儿是四月三十生的,如梅是十月初一生的。

    唯一的姑姑吴玉芳三年前去世了,姑父关守田下落不明,他们的儿子关大东从三年前来这里投奔姥爷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今年十三岁了,比桔子小一个月,比志勤大五个月,是二月初六生的,现在和小舅吴立武住在一个屋里。

    崔氏叫楼氏张罗着去做饭,本来按着家里昨天听了消息后,就跟村里人借了些玉米面啥的,准备做玉米面糊糊、菜窝窝的,可如今伍立文送来了这么些子菜和粮食,还有一大块肉,所以楼氏就叫给她帮忙的桔子,把伍立文拿来的菜挑了些,洗着切了,准备炒来招待伍立文一家。

    如花刚才在厨屋只一阵子的功夫,就把这个家里的家当瞧了个清楚,于是,叫了柳氏和如梅去给楼氏帮忙,毕竟人家是大肚子的孕妇。

    然后如花叫杏儿拿了个篮子,带着喜娃,噢,现在应该叫志曦了,如花已告诉志曦,他的名字从今天起正式被叫响,他以后也将以伍家小儿子的身份落户在伍家里。

    “如花,提个篮子要去哪儿?”

    杏儿莫明其妙地被如花叫出了屋,提了个篮子,见如花只和志曦一路走着,一路和她问着村子里的事,却没说要去干嘛的话,所以,走了一会儿后,杏儿忍不住地问了起来。

    “去杂货铺子。”

    “干啥?”

    “杏儿姐,去杂货铺子当然是买东西了,是吧,姐。”

    “对,志曦说的是。”

    杏儿停下步子,不肯再往前走。

    “怎么了?”如花觉得奇怪。

    “那个张寡妇不赊账的。”磨叽了半天,杏儿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如花了然地“哦”了一声,拉了杏儿接着往前走,说道:“杏儿姐,放心吧,我们不赊账。对了,你说这个村里也就只有五、六家日子过的还算富裕,都是哪几家啊?他们都干些啥?你给我们讲讲呗。”

    “嗯,你瞧,那边,是族长家,族长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大儿子就是咱村的村长,二儿子在镇上开了个杂货铺子,三儿子在县城里一家酒楼的厨房里干活,大女儿嫁的是咱隔壁村李家村的村长,小女儿嫁给了一个秀才,住在楚郡府喜梅县的一个村子里。族长家的房子是除了米家、刘家外最好的,有两间还是青砖大瓦房呢。”

    “那边是刘秀才家,家里有四十亩地,只留了三亩自己种,其余的都租出去收租子,他家的两个儿子都在镇子上读书,听说将来一准能考上当大官,他的大闺女嫁到了镇子上,日子过的也不错。”

    “还有就是从南方来的米家,不过,他们兄弟去年出事了,现在家里只剩下米老二的媳妇,他们的房子在那边,也全都是青砖大瓦房,虽然房子比刘家盖的气派些,可他们家的地少,还都是河边的荒地,所以没刘家钱多。这不米老二的媳妇想把房子和地一块卖了回南方去,可一直没人愿意买。”

    如花看了看那边的米家院子,孤独地座落在村子的东北边,远离村里的其他房子。其实米家的房子应该说是两个院子,米老大和米老二两兄弟各建了房,在中间修了堵墙,中间开了个月亮门,方便他们两家互相来往进出。

    “还有两家,一家是磨豆腐的吴立本吴六叔家,另一家是吴四家,吴四有手艺,常有活去富贵人家做木工,他们家里都有十来亩地,日子都比我们要过的好。再有,就是开杂货铺子的张寡妇张婶子了,她家也算可以。”

    杏儿说完后,羡慕地看了眼刘家正冒着烟的厨屋,刘家是村里唯一一家隔几天就吃鸡蛋和肉的人家。

    “到啦,这就是咱附近几个村子里唯一开的一家杂货铺子,她家的东西好些都是从族长二儿子吴二伯的店里进的货,东西没问题,价钱也没往高提,就是买东西要当场付钱,否则别想拿东西走。”

    “嗯,钱款交易,本该如此。走,进去瞧瞧。”如花拉了杏儿和志曦进去。

    铺子里没人,如花四处看了看,东西算是差不多,也够满足几个村子里的需要了。

    杏儿看没人在,就喊起来:“张婶子,张婶子。”

    “哎,来啦,来啦,买些啥呢?哟,这不是立德大哥家的杏儿嘛,怎地上婶子铺子这儿来了?这两个小娃儿?哦,听说你家来亲戚了,这两个娃娃莫不就是你家亲戚的娃儿?哟,长的真是俊,几岁了?来,婶子给块糖吃。”

    这位张寡妇张婶子,从一个罐子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两块又黄又黑的糖块来,要给如花和志曦,两人都没有接。

    “多谢,我们不吃,你这里有酱油吗?”

    “有有,要多少?”张婶子把两块糖又放进罐子里去,一点没有给杏儿的意思。

    “在哪儿?我看看。”

    “这边。”

    张婶子带如花过去,如花看了看,哎,和现代的酱油差的远呢,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强。

    “要两斤,婶子这儿有罐子吗?我们没带罐子。”

    “有啊,罐子两文一个。”

    杏儿不依了,忙说:“先借我们装了拿回去,一会儿我再把罐子给你还回来。”

    张婶子撇了撇嘴,如花却笑着说:“用过的就不好再卖给别人了,杏儿姐,家里还能用,就买上。婶子,你给装两斤酱油,再来一斤醋,盐来半斤,你这儿有白糖和红糖吗?”

    “哎哟,好,婶子这就给你装,白糖和红糖金贵,我这里没有,你想吃糖啊,这个黄糖块一文钱三块,买些去吃吧。”

    如花发现,杏儿看着那又黑又黄的糖块居然会露出稀罕的样子,于是,点点头,“行,给包五文钱的。”

    从杂货铺子出来,如花又叫杏儿带她和志曦去了吴六叔家买豆腐,去时吴六叔和他媳妇都在,知道如花是杏儿家的亲戚,吴六叔还多送了一块给她们。

    回去时碰到吴志森,如花便请他把买的东西拿回去给柳氏她们去做,而她又拉着杏儿,带着志曦,到村子四处逛了逛。

    后来,要不是东子跑来叫她们回去吃饭,恐怕如花还要再瞧一阵子呢。

    进到屋里时,如花被一屋子的人给吓到了。

    崔氏看她们回来了,就冲坐在边上的一个老妇人说:“二嫂,这是三儿家两个小的,闺女叫如花,小子叫志曦,如花、志曦,来见见你们二婶婆。”

    如花和志曦乖巧地过去叫了声:“二婶婆好。”

    二婶婆张氏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如花和志曦,笑着说了声:“好,回来了就快上桌。”

    伍立文却又喊如花和志曦过去,见了二婶婆的二个儿媳妇、三个孙子、一个孙女。

    听二婶婆说她闺女得了信,本来也是要来见见的,可惜有事没来成。

    如花想,二婶婆的二个儿子也去服徭役了,这闺女是有事没来成,否则的话,她闺女再带一家子来,这还得借两个大桌子去,要不都不够坐。

    瞧瞧桌上的饭菜,估计是柳氏也看到来的人多,幸好如花买了七斤豆腐呢,要不然这些菜还真得今天全给炒了吃不成。

    饭桌上二婶婆时不时的提起当初伍和贵本来要选她的二儿子过继的,要不是她舍不得,今天说不定就是她用这些好酒好菜来招待崔氏一家了。

    听着听着,如花听出些头绪来。原来,伍和贵这一族本是姓吴的,和如花的爷爷同是一个吴家宗族的子孙。

    在伍立文的太爷爷这一辈时,在他们吴氏族里的有两个堂兄弟,一个好文,一个好武。两人都争气,一个考上了秀才,一个参了军。

    谁知那些年战乱不断,吴秀才被误抓了兵丁。几次不愿冲锋去打仗,还说他是文士之人,有秀才之功名,强他所愿要他赴死,万不能从。

    吴秀才这话被人层层转报,居然给皇上知道了,于是,皇上大怒,说用人之际,小小的一个秀才,让你去打仗又能怎么样?

    就把吴秀才下了大狱,让吴秀才反醒。谁知,这吴秀才是一根筋的人,说大庆国的律法里明文写了:“有功名之人免兵免徭免役”,他没错。

    后来,皇下下旨:“他们吴氏一族五代人不可科考,不予功名,不授官职。”

    这还不算完,这吴秀才是犯了大事牵连了一族的人,可那个好武的吴秀才的堂弟,人家作战勇猛,屡立奇功,吴秀才的事总不能也把人家的功劳给抹杀了。如此,皇上就给那人赐姓伍,让他把一部分吴氏族人带走,另立一伍氏宗族。

    不幸的是,伍立文的太爷爷他们是归属于吴氏宗族的,因此,五代人不能参加科考,到爷爷吴和邦这一代是第三代,所以才有爷爷吴的邦想办法,为了儿子、孙子有出头之日,就把伍立文过继给了本是同宗的伍和贵,给伍立文和他的儿子找了一个科考的出路。

    如花实在不想再听二婶婆絮絮叨叨的话,就放了碗起身走到伍立文身边,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伍立文就和大哥吴立贤耳语了两句,吴立贤就让他先去,伍立文就叫了志勤、志学、志曦,和崔氏说了声,把柳氏和如梅、如花也带上,从驴车取了准备好的两坛子酒、两包点心、一条两斤左右的猪肉去拜见族长和村长。

    众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崔氏就叫立森带了他们去,剩下的人陪着二婶婆一家子,把所有的饭菜扫光了。

    如花买的五文钱的糖块也让崔氏分给了杏儿、桔子、东子和二婶婆的几个孙子、孙女。

    在去族长家的路上,如花直截了当地问了伍立文:“爹,你是不是打算在村里落户?”

    伍立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爹要在这里落户,好好孝敬孝敬你们爷爷、奶奶,帮你们大伯、小叔找大夫治病,给你们小叔娶一个好媳妇。”

    如花看向志勤,问道:“在村里落户有没有什么影响”

    志勤摇了摇头,说:“我们问了,说是没差异,吴主簿说落户在村子还是落户在镇上,他都能给办。”

    如花又看向柳氏,问她:“娘,爹要在村里落户,你同意不?”

    柳氏诧异地看了眼如花,说道:“同意,娘在哪儿都行。”

    如花又转向志勤几个,问:“你们呢?”

    志勤几个还没开口,伍立文却问如花:“如花,你同意吗?”

    如花看向伍立文,认真地向村子里的扫视了一圈,半晌,才说道:“同意,这里很好,有山有水,奶奶家的人看着也不错。”

    伍立文高兴地搓了搓手,又看向志勤几个,志勤、如梅他们,马上点着头,齐声说道:“我们也同意,爹娘、如花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立森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看伍立文他们又走起来时,才继续在前面给他们带着路。

    到了族长家里,敲开门后,居然是村长亲自来开的门,立森叫了声“村长。”就没话了,伍立文只好自己开口,报了家门。

    族长七十岁了,精神还不错,听伍立文说了,还记得伍立文的事,就对大儿子说:“是个念书的好苗子,人还忠厚肯干,要不然和贵家也不会把他要了走。”

    族长和爷爷是一辈的,所以志勤他们见礼时都给族长磕了个头,叫了声“族长爷爷。”

    族长叫志勤几个起来,吩咐妻子带柳氏和如梅、如花去其他屋子和妻子、儿媳妇去坐着。

    “立文啊,你这几个孩子都念书了吧?你现在是个啥功名了?”

    伍立文脸上一红,“族长,我,我还啥也没考上呢,这几个孩子只认了些字,没上过学堂。”

    族长和大儿子吴立山对视了一眼,吴立山急问:“咋不叫孩子上学堂呢?你们这好不容易有个出路,就是专供一个考个秀才也好啊。”

    伍立文忙说:“是要送学堂的,等在这里落了户,我就送他们去学堂。”

    族长和吴立山又是吃了一惊,族长身子向前一倾,变了脸色,问道:“这是咋的了?怎么要回这里落户了?和贵呢,他们也要回来吗?”

    伍立文张了张嘴,有些话真的是不好说出口,吴立山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说:“立文,是不是他们都过世了?”

    伍立文慌忙地摆摆手,“没有,没有,爹娘都好着呢,好着呢。”

    族长看着伍立文的神情,又看了几眼志勤、志学、志曦,心思略转,说道:“莫不是他们有了男娃了?”

    伍立文点点头,“嗯,三个弟弟。”

    吴立山吃了一惊,看父亲叹了口气,他也叹息了一声,是啊,人家本来就是因为没有男娃,才把立文过继了去,想着供出来个秀才,若能再考个官来当的话,他们两口子老了也能享享福。可这一有自己的孩子,还哪里能再花钱供过继的孩子考功名呢?

    “唉,命啊,也罢,你既有那个底子,就自个儿争口气,继续去考,我就不信了,你爹给你把出路都找好了,你还不能给你爹考个功名回来。”

    族长说的爹,当然是在说伍立文的亲爹吴和邦了,伍立文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期许,眼眶又是一红。

    “族长,您放心,我会继续考的,我若考不上,我这三个孩子我也供着他们考。”

    吴立山说:“嗯,你有这个志气就行,和邦叔心里也就好受些。你们是打算落户在咱村子里了?那和贵叔他们都同意了?”

    伍立文尴尬地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们断了亲了,净身出的户。”

    “啥?”

    族长和吴立山两父子惊叫一声,没有想到居然会断了亲,那这个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族长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厉声问道:“立文,是他们做了不好的事,还是你们做了不好的事,会严重到非要断亲的地步。你,给我说清楚。若是你们品行有差,不尊老,行不孝之事,我们可要和你爹好好地管教管教你才行。要不然,族里的子弟,岂不是要有样学样,坏了吴氏一族的家风。”

    吴立山也绷了脸,对伍立文说:“吴氏这一姓氏在大庆国不算少数,可只有我们这一支,五代人不可科考,你知道这断了多少人的前途。可我们都盼着有一天皇上开恩,给咱们个恩赦,让族中子弟都能从科举之路。你瞧瞧这些孩子,我们如此也就罢了,可他们还小,还得有出头之日才行。可这样,我们也得堂堂正正、老老实实的做人,孝敬父母,善养孩子。”

    伍立文红透了脸,等村长说完,他这才说道:“族长、村长,你们教训的是,但我们有不得不断亲的理由,绝非是我们不孝不贤,请你们听我慢慢说。”

    伍立文就这样,把如花怎么抱错,又怎么给换了回来,流言又是怎么说的,邹氏又是怎么要他休柳氏的,待到讲完时,族长和吴立山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由来。

    两人没有说话,想了一回儿后,族长对伍立文说:“如此,确实也只有断亲这条路了。你们回来就安心地在这里待着,不过,这不会影响你参加考科吧?”

    伍立文就说:“应是不会,只是断亲,并未除名。况且昨天去县衙也问过了,明年春闱报名之事,吴主簿答应了,待我把落户办了,就可在彭田县报名参加科考。”

    吴立山奇道:“吴主簿?你还认识县衙里的人?”

    伍立文想想,也算是认识吧,就点了点头,“路上遇到两个捕快,请他们帮的忙给引荐的,昨儿个刚认识。”

    族长又开了口:“那个抱错的孩子,你叫她过来,我再看看。”

    吴立山听了吩咐,去叫了如花过来。

    如花进来站好,对族长行了一礼,恭敬地喊了声:“族长爷爷好。”

    族长仔细地打量着如花,看她眉目清灵,长相上等,举止大方,很是满意,便笑着说:“嗯,举止有度,不浮不躁,是个好闺女。听说,你识文断字,还能给你爹讲解学问。”

    如花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族长,也不怯懦,“族长爷爷,我的学问没有我爹多,我只是比我爹看的杂书多、去过的地方多些,所以才能和我爹讨论几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哦,你这话说的极对,读书是不能死读的,要长见识还真的多走走多看看才是。”

    吴立山也笑着说道:“你爹要在这儿落了户,你会不会不习惯啊?”

    如花一听,知道必是伍立文把她的事给族长和村长说了,于是就笑了笑,说道:“村长伯伯,等我住在村里了,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吴立山和族长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嗯,爹说的没错,这是个好闺女,立文啊,这孩子不错,你有福了。”

    伍立文听族长和村长都夸如花,自然是极为高兴的,揽着如花的肩,对族长和村长说道:“嗯,我家如花真的很好。”一点没有谦虚的样子。

    族长和吴立山看他们父女间相处的极好,也真心为伍立文高兴,吴立山想到伍立文要落户的事,就又问:“村子里的地方倒是很多,你是打算买宅基地建房呢,还是和你爹一家挤挤住?”

    伍立文想了想,就说:“打算建房。”

    吴立山想想也是,吴和邦一大家子,也真没地方住了。

    族长摸着胡须也说道:“自然不能住一起,毕竟已是两家人了,日子还是自己过自己的,你爹、你兄弟有难处时,你帮一帮就行,莫要因为小事,坏了你们兄弟间的情份。”

    伍立文点头应了一声“嗯”。

    如花想到一事,便问:“村长伯伯,村子里有没有立码就能住的房子啊,我们想早点在村子里住下,买一些地,种上粮食。”

    族长和吴立山对视一眼,心想,到底是富人家里长大的,不识农务,都这个时候了,草都快要枯死了,粮食还能种吗。

    族长说:“孩子,这个时候过了种粮的季节了,要到明年春天才能播种,行啦,种地的事你一个女娃也不必操心,有你爹呢。”

    吴立山也说:“嗯,村子里呢倒是有两处空房子,一处原是一个猎户住的,五年前猎户进了南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怕是凶多吉少;还有一处是刘秀才前两年盖的三间茅草屋,用来放了一阵子粮食,后来又堆着柴火,今年倒是再没用,只不过怕是不能马上住,得好好修补一下才成。

    伍立文听了,就说:“村长,要不咱去看看。”

    吴立山一拍伍立文的肩膀,就说:“叫什么村长,这么见外,小时候你可是立山哥、立山哥的叫的,怎么,出去二十年了,就跟哥生分了?”

    伍立文听话知音,忙说:“怎么会呢,我一直记着立山哥呢,小时候你常带我们下河去摸鱼的,有一次还被族长大叔给捧了,把我们几个也教训了一顿。”

    吴立山听了,“哈哈哈”地笑着,说:“小时候,那是你小时候,我那时候可都成了亲有两个娃娃了,不过说起来,爹也是,揍这些毛头小子就好,怎地把我快三十的人给揍了一顿,让我在媳妇儿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族长早忘了当初为何要揍这个大儿子,听着大儿子埋怨的话,只笑着,没有回他。

    伍立文叫了柳氏他们,和族长告了辞,就由吴立山带着,去瞧瞧村里的那两处空房子。

    吴志森在带伍立文他们到了族长家后就走了,如花从村长家出来时,瞧到吴志森原来是在院子外等着呢,十四岁的少年了,换成现代也就只是个初二的学生,正是朝气蓬勃玩玩闹闹的年纪,可这个堂哥却像个小老头似的,做什么都不言不语的,问他几句,他才回你一句,还惜字如金。

    “森堂哥,刘秀才的儿子在哪个学堂念书?夫子教的好吗?”

    摇头。

    “森堂哥,苹儿姐和梨儿姐多久能回家一次?她们干活的那家对她们好不好?”

    “森堂哥,刘秀才的这屋子怎么像是塌过的呀?”

    “森堂哥,这猎户会不会只是出远门了,万一我们占了他的木屋子,他又回来怎么办?”

    “森堂哥,你进过那边那个山嘛?里面都有啥呀?还有那边的小林子,我瞧着挺好玩的,改天你带我们去啊。”

    “不行。”

    总算是说了两个字了。

    “咋不行?”

    “那个小林子可不敢去,老人们说那里边有古怪,天神守着呢,谁去冒犯了,天神就降飞石来砸谁,会砸毁了整个村子的。”

    吴立山在一旁听到如花要去小林子里玩,忙出声阻止。

    如花和志曦听了,疑惑地又看了几眼那边的小林子,志曦心想:飞石,天神守护着的是什么啊?

    吴立山带着伍立文这一看,就看了快两个时辰,从村长家出来时,柳氏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去了,可半道上,如花和志曦又溜着跟了来,立森见了,就也一直陪着他们两个。

    这两个时辰,如花可是好好地把整个大吴村的概貌给瞧了清楚,对于村长说的那两处屋子,不只是如花,就连伍立文也没看上,他想着还是买一块宅基地,建几间屋子,现在地还没有冻呢,如果快着些,顶多一个月就能盖好住上。

    这边有个妇人正好碰到了村长,就叫了村长去说话,伍立文就和如花说买宅基地建房子的事。

    “买个两亩左右,除了盖房子,后院还可以开块地来种些菜,买宅基地加盖房子算下来,大概有个三十两就差不多。”

    “爹,三十两不够吧,买青砖都不止这些银子。”

    “啊?如花啊,爹没想盖青砖大瓦房,爹就想着盖几间土坯房,多立几根木头。”

    如花暗自无语,臭着一张小脸就对伍立文说:“爹,房子是遮风挡雨的地方,你这土坯房茅草屋的,一下雪,那屋顶不得被雪压塌了。”

    伍立文捏了一下如花的耳朵,好气地说道:“怎么会,爹会把雪扫掉的嘛,咱现在钱不多,还是正经多买几亩地的好。不过啊,族长说的对,这地现在又不能种东西,买了只能先放着。”

    如花把小耳朵从伍立文的大手里解救出来,说道:“不行,建房来不及,爹你忘了我还要开作坊,给咱的店里供货呢,没地方怎么请人来做工。”

    伍立文一想也是,这样就有些犯难了,试着和如花商量着:“要不,咱先住猎户的那两间木屋,先买块地把作坊建起来,我们一家人这些日子赶赶货,人不够的,叫你奶和桔子他们也帮帮忙。”

    “不行。”如花又摇头。

    这回伍立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一会儿后,好声好气地就说:“如花,咋又不行呢?那镇上客栈住的贵,你爷爷家又没多余的地儿让咱们借住,咱要在村里,也只能先住猎户的屋了。一亩上等田要十两银子,咱不多买,就买个两亩,这中等田、水田、沙田之类的,也得买上个六亩,这就得小七十两的记着。”

    “还有柴火这些的,也得有了房住后马上去砍,多备着些。过冬的粮食咱买的那些恐怕还不够,你哥上学堂的事咱不是也都说好了,镇子上的那个胡夫子,吴主簿说他的学问不错,这钱又得在这上面花一些,你那铺子开了,还要周转,所以咱手头的这四百两银子也就紧巴巴的,能省就得省啊。”

    “爹,我不是说买地不行,我是说住那木屋不行。我有个地方,既能解决咱马上住的问题,还能解决作坊请人的问题。你瞧那边,就两个院子,那家正找买主要卖呢,而且人家只要一拿钱,就立码交房。”

    伍立文顺着如花指着的方向望去,在村子的东北面,只有那么一处院子,还是青砖大瓦房,看着像是地主家。

    “这得不少银子呢吧。”

    “爹,不算贵,连房带房子边上那两亩地,还有五亩上等田、二十亩荒地、两座小山坡,一共二百两。”

    伍立文奇道:“你咋知道的这清楚哩?”

    如花笑嘻嘻地指着正和村长吴立山说话的那个妇人,说道:“她说的呀,就是她要卖这些地和房子的。”

    伍立文看了一眼那个妇人,就立即收回目光,又捏了下如花的耳朵,嗔怪地说道:“就你耳朵尖,听的这么清楚,那爹是不是和她再砍砍价?”

    如花扭过头去,这老爹怎么突然有了个捏她耳朵的坏习惯,这可不好,得让他改了,“不必了,她这价算是低的,一会儿让她带咱们去房子和那五亩地瞧瞧去。”

    “嗯,行,听我闺女的。”

    父女俩在这边小声的嘀咕着,那边的妇人却是已哭了起来,还要给村长跪下,村长忙喊如花,叫她过来扶米家妇媳起来。

    “你快起来,你这妇道人家给我一跪,让别人看了怎么想?快起来说话,你这房子、地除了富贵人家,你看哪一户庄稼人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买,就是刘秀才家,也一下子出不了这么多钱啊。再说了,徐地主家不是说了要买嘛,你咋地就不卖呢,他家二百两能出的起的呀。”

    米老二妇媳一听吴立山提起徐地主来,就又哭了起来,说道:“村长啊,你是不知道啊,他家那个管家,每回来说是要买,可每回都往下压银子,昨儿,他又来了,说是一百两,我这房子加那五亩地可都比一百两多呢,他这不是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了男人没人撑腰嘛,咋能这样压价呢,我就是把这些换成石头扔河里还能听两个响声,这要是一百两卖给他,那还能叫我死了有脸去见我家男人和他大哥嘛,他们辛苦挣的家当,可都扔在这荒地上了。”

    吴立山还真不知道徐家居然把价钱压的这么低,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唉,有钱压死人啊,米家媳妇,你也不要再哭了,再想想办法,要不明天我去镇子上找个牙行给你问问,看牙行的掮客能不能帮你找个买家。”

    如花看时机到了,就冲伍立文使了个眼色,伍立文就走了过去,状似无意地问道:“立山哥,明天去镇上有事啊?要不要我帮忙,我现在还在镇子上的客栈住着呢。”

    “哦,替她去牙行找掮客,她家的房子和地要卖,因是要一块卖的,所以还没有找到买主。”

    伍立文装着讶异的样子,就问:“是哪处房子?地有几亩?我这正好为房子的事发愁呢,不知道能不能看一看,如果价钱合适,我可以考虑一下买下来的。”

    吴立山说:“要两百两呢。”

    伍立文点点头,“嗯,先去看看吧。”

    米老二家的和吴立山有些惊讶地看着伍立文,打量他一身衣裳,虽说没有打补丁,但离一下子能出手二百两银子的人的模样,还是不太像啊。

    米老二家的愣了一下,病急乱投医,虽不太相信伍立文能出得起银子,可这会儿她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所以立刻就说:“在那边呢,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这儿离我家地近,是好田哩,五亩,连着的。还有河边那处的两座小山包以及山下的二十亩地,我家男人和我大伯子都收拾过的,你们明年再整整,也能种些豆子、玉米的。房子是前年才盖的,一码的青砖,可好呢。”

    “大兄弟,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家男人和大伯子去年没了,我大嫂先带着孩子回了南方老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卖,我大嫂带信来叫我早些回去,她那儿还等着这边房子和地卖了钱,我带回去到那边买些地过日子呢。”

    五亩地是连在一起的,地还不错,看出以前肥给的很足,今年的粮食都收过了,现在田里空着,却有不少杂草。

    伍立文抓了把土在手里捏着看了看,就说:“地不错。”

    米老二家的一喜,忙又说:“房子在东北面,那儿只我们一家,两处院子,不过中间有道门,方便两面进出,房子又大又亮堂,都砌了炕,冬天烧上柴火,睡着也舒服。”

    如花就问:“婶子是北方人?”

    “是啊,睡惯了炕了,来这里冬天没个炕还真冷的不行,所以我家男人就请了匠人,建房的时候都砌了炕,冬天住着不冻人,他们南方人惯睡床的,夏天就把床摆了,去床上睡。”

    说着话,就到了米家的院子,米老二家的从她家的院门带着伍立文他们进来的,如花看了看,坐北朝南,正屋四间,其中两间还带着耳房,东西厢各三间,厨房在东厢和正屋边的角落上,西南角是茅房,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如果再盖上几间倒座屋的话,那这院子还真像一座一进的四合院了。

    看完了她家的院子,米老二家的又打开中间的月亮门,穿过月亮门进到的是米老大家的院子,与米老二家不同的是,正屋与米老二家的正屋的位置要错一间屋子的长短,他们这院子里的屋子建的都要靠后一些,故此米老大家的前院要大些。

    房子的布局倒是和米老二家的一样,也是正屋四间,带着两间耳房,东西厢各三间,厨房在东厢和正屋边的角落上,西南角是茅房,院子里没有水井。

    两家的后院都还有一大片地方,只开了一小块地种过些菜,没有猪圈也没有鸡舍。米老大家院子旁边的两亩地,也是米家买下来的,但空着什么也没有盖。

    “怎么样?房子你们中意不?”

    如花点点头,“还行,婶子带我们去看看那处荒地和那两座山包吧,离河边近是吧?”

    米老二家的听如花说对房子还中意,脸上带了笑,很是高兴,就说:“行啊,去瞧瞧。”

    村长吴立山和吴立森都一直陪着伍立文父女三个,吴立森不说话,拉着志曦,带着他在前面走,村长吴立山看如花和米老二家的正说着话,就拉了伍立文落后了两步。

    说道:“立文啊,这房子和边上的两亩地,还有那五亩田,都还不错,你买了也好。就是河边的那两座山包和荒地,你还是多思量思量,要花钱花人力整治不说,还不一定明年就能种出些啥来,别白费钱。”

    伍立文应道:“哎,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仔细瞧瞧。”

    到了荒地,伍立文不禁有些打退堂鼓,杂草丛生不说,有些地方的杂草还齐了腰,再翻开土看看,还有许多的石头石子的,真还不好收拾。

    况且,这二十亩,还不是完整的地,有两处还是水塘,听吴立山说,米家二兄弟前年挖的,整了一个三亩的,一个两亩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在那处三亩的水塘旁,还有一块看着像是积了许多泥沙的深坑。

    “那是早时候村上建的水池子,有十几年了吧,都积了不少泥了。”

    吴立山看伍立文往那边看,便出声给他解说了一下。

    如花和志曦个头小,伍立文没让他们跟着到这水塘边来,如花踮起脚来,这边的杂草、芦苇长了不少,都高过她了,让她也瞧不清那边到底是个啥样子。

    正想穿过草丛去看看,伍立文和吴立山已地来了,瞧着伍立文的脸色不是很好,如花还说要去那边的两处山包看看,伍立文却没了心情。

    “如花,不去看了,只长了些杂草,几棵树,就啥都没有了。”说着,伍立文看了一眼用热切的眼神正望着他的米老二家的,想了想怎么说后,才开了口:“房子和那五亩田我是看上了,可这边真的是太差了,能不能不买这边,只买那房和五亩田地。”

    米老二家的一下子失望极了,就是因为这二十亩荒地和那两座山包不好卖,所以她才一直咬着牙坚持买家必须要一齐买的,如今才看到点希望,有人中意了,可还只是看中了房子和那五亩地,不愿意买这边的荒地。

    “大兄弟,你再看看,这地真的还行的,我家男人和大伯子已拾出十多亩了,这地能种的,真的,能种的。”

    如花低了头,看着脚底下的地,这一处应该就是他们收拾过的吧,可惜,再没有接着干,杂草又疯长起来了。